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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承问答笺041辑丨痰饮眩晕辨水气—苓桂术甘与泽泻汤之方证枢机

发布日期:2025-10-08 14:56    点击次数:164

水饮为患,上冒清阳则眩,其治不在熄风而在温化,不在潜降而在转运 场景引言 地点:广西钦州市中医医院,林佳明老师诊室。

人物:师:林佳明(广西钦州市名中医,主任医师,从事中医临床工作21年)。

徒:跟诊学生刘敏。 诊室近日接诊一位男性患者,45岁,主诉“反复头晕伴恶心1月余”。

患者体胖,面色虚浮。老师详察舌脉后,处以苓桂术甘汤合泽泻汤加味。

学生观此案与前日“升陷法”治眩迥然不同,遂生疑问。 一问:首诊辨证·定病性 问(徒):老师,此患者头晕伴恶心,视物旋转,如坐舟船,呕吐痰涎,且头重如裹。

您诊其舌淡胖苔白水滑,脉沉弦,断为“痰饮中阻,清阳不升”之证。

学生疑惑,同为眩晕,前日病案您从“大气下陷”论治,此案却从“水气上犯”立论,其阴阳属性、六经归属,当如何辨析? 答(师):中医辨证,首重阴阳。

此患者病程虽短,但呈现“水饮上逆”之典型特征。头晕如旋、呕吐痰涎、头重如裹,皆水湿浊阴上犯清窍之象。

舌淡胖苔水滑,是水饮内停之舌诊明证;

脉沉主里,弦主饮邪,合为水饮内停之脉。 其阴阳属性属阴证、寒证、实证(本虚标实)。

水为阴邪,易伤阳气,其性重浊,上犯清阳则眩。

六经辨证属太阴少阴合病,波及厥阴。

太阴脾土失运,水湿内停;

少阴阳气不足,不能蒸化水液;

水饮上逆,扰动厥阴风木,故见眩晕呕恶。 与前案“清阳不升”之虚证相较,此案乃“浊阴不降”为主。

一升一降,一虚一实,病机迥异,治法自然不同。此即“同病异治”之妙。 二问:方药解析·探本源 问(徒):老师处方以苓桂术甘汤合泽泻汤加味:茯苓45g,桂枝15g,白术20g,炙甘草10g,泽泻30g,姜半夏15g,天麻15g,生姜5片。

请老师以《本经》药性为纲,解析此方配伍之妙,尤请阐明苓桂术甘与泽泻汤合方之义。 答(师):哉吾分三重解析此方: 第一重:温阳化饮之根基—此乃苓桂术甘汤之核心。

茯苓(《本经》“主胸胁逆气,利小便”):

重用至45g,取其甘淡之性,健脾渗湿,利水消饮,如疏通沟渠,引水饮下行从小便而出,为治饮之要药。

桂枝(《本经》“主上气咳逆”):

辛甘温通,在此方中非为解表,而是温通阳气,平冲降逆。

如春日阳光,蒸化水气,使水饮得温则行。

与茯苓相配,温阳利水,相得益彰。

白术(《本经》“主风寒湿痹死肌”):

苦温燥湿,健脾益气,与茯苓协同健脾以杜生痰之源,燥湿以化已成之饮。

炙甘草:调和诸药,益气和中。 四药合用,共奏温阳健脾,利水化饮之功,针对水饮生成之根本。 第二重:专病专方之直击—此乃合泽泻汤之精义。泽泻(《本经》“主风寒湿痹,消水,养五脏”):

重用至30g,取其甘淡寒之性,专功利水渗湿,其力迅猛,直泄水饮,尤善治“心下支饮,其人苦冒眩”之证。

与苓桂术甘汤相合,既强化利水之力,又针对眩晕主症,体现“病证结合”之思路。 第三重:随证加减之灵动—姜半夏(《本经》“主伤寒寒热,心下坚,下气”):

燥湿化痰,降逆止呕,针对恶心呕吐痰涎之标症。

天麻(《本经》“主杀鬼精物,蛊毒恶气”):

虽非《本经》明言治眩,后世乃知为平肝熄风,止眩之要药。

水饮上犯,易引动肝风,天麻可熄风定眩。生姜:和胃止呕,兼能温散水气。 诸药合力,共成温阳化饮、利水降浊、熄风定眩之功。 三问:方证鉴别·明异同 问(徒):老师,《伤寒论》中治水饮致眩之方尚有真武汤、五苓散等,您为何独选苓桂术甘汤合泽泻汤?

此三方在病机、方证上如何鉴别? 答(师):此问关乎临证选方之眼目!三方虽皆治水饮,然病位、病机侧重不同: 苓桂术甘汤证:病机核心为“脾虚水停”。

水饮主要停聚于中焦(心下),常伴心下逆满、气上冲胸、起则头眩、脉沉紧。

其治在于“温脾阳,化水饮”。 真武汤证:病机核心为“肾虚水泛”。

乃少阴阳气虚衰,不能制水,寒水泛滥周身。可伴腹痛、小便不利、四肢沉重疼痛、身瞤动、振振欲擗地等。

其病位在下焦(肾),病势更重,常涉及全身。其治在于“温肾阳,利水气”。 五苓散证:病机核心为“膀胱气化不利,水蓄下焦”兼表邪未解。以小便不利、微热、消渴、渴欲饮水但水入则吐(水逆)为特征。

其病位在下焦膀胱,其治在于“化气利水,兼解表邪”。 本案患者体胖、呕恶、头重如裹,病位侧重在中焦脾胃,水饮上犯之势急,故以苓桂术甘汤健脾化饮治本,合泽泻汤专攻其眩,方证最为合拍。 四问:特色用药·究奇巧 问(徒):老师方中泽泻用至30g,远超常规剂量,且与茯苓同用,其理何在?

又,天麻通常用于肝阳上亢之眩晕,您用于此水饮证中,其配伍思路为何? 答(师):用药如用兵,贵在知药性、识病机、明配伍。 泽泻重用,正合仲景“泽泻汤”原方“泽泻五两,白术二两”之比例精神。

仲景原为“心下有支饮,其人苦冒眩”而设,此“冒眩”乃眩之甚者,如物蒙蔽,非重用泽泻其力不逮。

本品利水渗湿之力甚强,能直达水饮之窠臼,迫其下行。

与茯苓相须为用,茯苓偏于健脾渗湿,泽泻偏于利湿清热,二者合力,利水之功倍增。 至于天麻,汝言其常用于肝阳,实则其功在熄风定眩,无论虚风、实风、肝风、内风,但见眩晕动摇之象,皆可斟酌配用。

此患者水饮上犯,浊阴之邪扰动清空,易引动厥阴风木,风气内动则眩更甚。

故加天麻平熄内风,与治水之药同用,达成“水去风自熄”之效。

此亦“标本同治”之体现。 五问:圆运动·观全局 问(徒):老师,请从“圆运动”角度解读此案病机与治法。 答(师):人体气机升降出入,如环无端,谓之圆运动。

此患者圆运动之中轴(脾胃)失运,水湿壅塞于中焦,阻碍气机升降。

清阳当升不升,故头眩乏力;

浊阴当降不降,故呕恶、苔腻。 治法旨在复其圆转: 茯苓、白术:培土建中,修复中轴之运化功能。

桂枝:温通阳气,助肝木左升之机,如旭日东升,蒸发水湿。

泽泻、茯苓:通利水道,助肺金右降之令,引导水浊从下窍而出。

半夏:和胃降逆,助胃土右降。 如此,中轴得运,左升右降复常,水饮得以转化输布,圆运动恢复,诸症自除。

犹如疏通淤塞之河道,复其流通之性。 六问:治疗思路·溯核心 问(徒):老师治疗此类痰饮眩晕之核心思想为何?请结合此案总结要诀。 答(师):吾治痰饮眩晕,核心在于“温化转运,病证结合”。 其要诀有四: 1. 首辨水饮:抓住舌苔水滑、呕恶、头重如裹等水饮特征性表现。

2. 定位分层:辨明水饮停聚之主要部位,是在上焦、中焦还是下焦,选方用药方能有的放矢。

3. 温阳为本:水为阴邪,非温不化。常需借助桂枝、生姜、附子(此案未用)之类,温通阳气以化饮。

4. 给邪出路:或利小便(茯苓、泽泻),或化痰降逆(半夏),使邪有去路。 此案即从中焦脾胃入手,温阳化饮,利水降浊,佐以熄风,故能取效。

切记,中医治病,贵在求本,此“本”乃病机之根本,而非症状之表象。 跟诊学生刘敏按:林师此案展示了中医治疗水饮致眩的丰富手段。

通过温太阴、利水饮、降浊阴的思路,重建人体水液代谢的枢机。

师常言:“医者,意也。意在知机,机圆法活。”此案便是对气机、水机灵动把握的完美体现。 (师徒问答实录,钦州市中医医院门诊跟诊笔记,2025年9月10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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